老古的同志文學

和朋友相約去台北的一家知名溫泉，由於個人不喜歡人多，也不喜歡去同志多的那間，於是就選了一個非假日的下午，一間比較少人討論的溫泉.

那間溫泉很漂亮，又長又陡的階梯爬起來還真有點累人，終於走到大眾池，放眼望去，大都是瘦瘦的中老年，比想像中多人，但也不至於到人擠人的地步.

盥洗完進入池內，朋友的泡法跟我不太一樣，他喜歡這池泡泡，那池泡泡的. 我不敢進冰水池，於是就自己到蒸氣室. 裏面只有我一個人，沒多久進來一位年約七十多歲的瘦瘦的老先生. 一進來就拼命灑水，弄得整間蒸氣瀰漫.

老先生說：「會不會太熱?」
我說：「不會，沒關係」

說完就自動移到我旁邊，聊著這裏的設施，手軸不時地觸碰我的腰部. 見我沒閃躲，老先生手拍著我的肚子說：「肚子這麼大喔」
我笑了笑：「還好吧」

老先生可能看出我不介意，手開始大膽的又摸又捏我的肚子，還一直解說瘦腰的方法，老先生可能摸上癮了，手開始在我肚子上下撫摸，又按按我的小肚子，又捏捏我的陰莖，很正經八百的說瘦下來陰莖會變長.

覺得他摸的有點過份，站了起來，準備走出去，這時剛好進來一位胖胖的約五十多歲的人，我們在門口四眼對望了一下，我走出蒸氣室，坐在附近的池邊，心想那位老先生應該會對那個胖子上下其手，可能可以看到那胖子頂著硬硬的陰莖走出來.

不料，那位胖子一下就走出來了，見到我坐在池邊，對我點個頭，就坐在我附近. 忍不住朝他看了一下，他皮膚白白的，全身很有肉，但胖的很均勻，他微笑的回頭看我，問說：「這裏一向都這麼多人嗎?」
「我不知道，我第一次來」

胖子手伸過來想握手：「我姓張，別人都叫我老張」
跟他自我介紹後，老張說：「要不要去池裏泡一下」 於是我就跟老張到池裏泡，兩人坐在附近.

這時朋友走來，在我旁邊坐下說：「這裏的水不夠熱，就叫你去另一間吧」
我小聲的說：「有人正在釣我」
朋友瞄了老張一眼，罵了我一句：「賤人」 就氣呼呼的走到別的池去泡.

老張有點不好意思的說：「你朋友生氣了」
我笑了笑：「沒有啦，我們朋友幾十年了，都是這樣罵來罵去」

「真好，能有個知心的朋友，我沒有朋友，生活圈只有客戶」
「我們年紀應該差不多吧」

老張把水往身上撥一撥：「我五十四歲」
「喔.. 我小你八歲」

老張回過頭看著我，又把眼光移開：「那是個很棒的年齡」

朋友這時走過來，口氣不太好的說：「走了啦」
我起身跟老張握握手說：「該走了，晚上跟朋友約喝酒，要先去吃個飯」

跟朋友朝沐浴區走去，我故意說的有點大聲：「你吃個屁醋啊」
朋友也氣呼呼的說：「我一個人很無聊你知道嗎」

「我難得有人釣，你這麼機車」
「他還真沒眼光，喜歡你這個肥豬」

「我是壯碩，不是肥」
「老二啦」

我們就這樣一來一往，互相罵到洗完澡，穿好衣服，朋友先穿好，就自顧的往樓下走. 穿好鞋子準備衝過去罵他，老張不知到甚麼時候已經站在我旁邊，拿了一張紙條給我說：「可以打個電話給我嗎? 我真的很想跟你做朋友」

收下紙條，跟他道別，我就衝下樓，在朋友的背部打了一下：「走那麼快要死啊，雞巴咧.」
朋友說：「晚上去吃小火鍋要不要」
「好」

過了兩三天，我去飯店洗上海浴，要付錢的時候，發現鈔票中夾了一張紙條，這才想起那位在溫泉區認識的老張. 想想，打打看好了，就撥通電話過去.

老張：「もしもし」
我愣了一下：「喔，對不起打錯了」

老張：「等一下等一下，請問找哪位」
「我想找一位叫老張的」

「你終於打了」
想逗逗他：「我是誰啊」

「就溫泉那個啊」
「不錯嘛，你還記得」

「當然記得啊，知道這隻電話的人，很少人會叫我老張. 我等你電話等好幾天了，想說你不會打了」
電話那頭傳來一堆日本話，應該是老張在跟旁邊的人說話

老張邊笑邊說：「我跟一位日本客戶吃飯，他問你要不要跟他上床」
又一堆日本話，之後傳來一陣爆笑聲

老張笑完後：「沒有啦，我跟客戶提到在溫泉區認識你，他對你很感興趣，想跟你認識.」
「他有說要跟我上床嗎?」

老張收起笑聲：「開開玩笑，不要生氣，他很想認識你到是真的」
我邪念一動：「他長甚麼樣子」

「身高約165左右，體重約70公斤吧，60多歲，白頭髮，一撇小鬍子，是個雅皮」
「那喝喝酒還可以，上床有點難」

譏哩呱啦的一堆日本話

老張說：「他要我跟你說，開開玩笑不要介意，我跟他說你是個很好相處的人」
「沒甚麼好氣的啊」

「那今晚一起喝酒要不要」
「好啊，去哪裡?」

老張告訴我一個地方後，約好時間，就掛掉電話，還叫我一定要去
「答應你了，我就一定會去」

依照地點時間，來到一間聽過名字但沒去過的日式小酒吧. 一開門老張就看到我，旁邊坐了一個日本伯，果然像他形容那樣，穿著還蠻有品味的. 老張也穿著白襯衫，領帶鬆開，袖口也拉高，肉肉的肚子硬是被擠到皮帶外，可愛極了.

老張看到我，就起身移到旁邊的位置，要我坐在日本伯旁邊，隔著我向日本伯介紹我，日本伯端起酒杯要跟我敬酒，吧台幫我到了一杯放在老張前面的酒，我就跟日本伯敬酒. 之後就經由老張翻譯跟日本伯聊了一陣子，幾杯黃湯下肚，日本伯的手也不太老實，笑咪咪的又是摸我的背，又摸摸我肚子，還不忘記捏捏我的奶頭. 那是我的敏感帶之一...

老張說：「他很喜歡你，說你跟他前男友的體型很像」
我微笑了一下：「我喜歡胖的，不要跟他說，或是講婉轉一點」

我也不確定老張有沒有跟日本伯說，我們三人就這樣喝著酒，聊天唱歌，直到日本伯跟老張說了一些話，我猜想他是說想回飯店了. 老張拿起手機撥了通電話：「可以過來了」

老張付了錢，我站起來想讓日本伯先走，他卻緊緊的抱住我，臉貼在我的胸口，還講了一堆我聽不懂的日本話. 老張也沒有翻譯給我聽，感覺上是很感傷的話，很多人喝酒後都會情緒低落，我想他應該也是吧.

我們走出酒吧，看見巷口橫停著一台黑色的車，司機一直往我們這打量. 走到車邊，原來是一台黑色的BMW. 老張把後座的車門打開請日本伯進去，我跟日本伯說再見，日本伯一直鞠躬，我也跟著鞠躬. 老張說一起上車送他回飯店吧. 想想也好，反正沒事. 老張示意我坐後座的左邊，他則坐在司機的旁邊.

車上坐定後，老張跟司機說：「先送井川桑回飯店」

一路上都沒人講話，車子開到西華飯店門口，服務生過來開車門，日本伯和老張都下車，我也跟著下車. 老張跟日本伯講一堆日文，邊朝大廳走去，之後兩人正經八百的互相鞠躬，日本伯也跟我鞠躬，我也跟著拼命鞠躬. 感覺自己好像是小時候，放在電視機上面的喝水啄木鳥，不停的彎腰喝水.

在大廳跟日本伯道別後，我跟老張說：「再這樣鞠躬下去，我都要腦震盪了」
老張笑了笑，拍拍我的肩說：「他是很講究禮節，但不是每個日本人都這樣」

「我家住附近，走路回去就可以了.」
老張卻叫我去他家過夜，我覺得有點不妥，但又看老張這麼熱情邀約，想想也好，去看看別人家的室內設計也不錯，於是就答應他.

坐回剛剛坐的位置，老張上車後說：「回家吧...」 司機有點猶豫的回頭看了一下，老張又說：「去士林... 嗯... 去大直那裏好了」
他有不只一個家嗎... 本想問的，看他正經八百的，也就把問題吞了回去.

車子開到一棟大廈的地下室，裏面不但寬敞而且燈火通明，感覺不出來是個地下室，兩位穿西裝的保全站在兩側鞠躬，這應該是住戶專屬的出入口，弄得很氣派，車停到一個門旁邊，有人走上前開門，老張並沒有下車，對著司機嚴肅的說：「明天早上八點去接老總，再去接井川桑，你明天就跟著老總，看他要去哪.」
司機回頭說了一聲：「是」

我跟著老張下車，開門的人邊鞠躬邊說：「張董好」 老張沒理他，跟著老張走進鋪著紅地毯的門內，保全早已按好電梯等著，進了電梯終於只剩我們兩個，我忍不住說：「你派頭蠻大的」
老張沒有看我，抿著嘴笑了一下.

電梯到了最高層樓，門卻沒打開，老張刷了一下磁卡，門才開. 本以為會看到一個長廊，眼前看到的卻是一個圓型的空間，四周佈置著花草和幾個漂亮的陶瓷，地板上不知道是大理石還是花崗岩，給人很豪華的感覺，整個圓型的空間，只有一個雕花的大門. 想必這一層樓只有這一戶.

進入屋內，我有點驚訝，很少看到台北有這麼大的客廳，再看過去就是寬敞的陽台，我忍不住朝陽台走去，看著台北的夜景. 客廳傳來日本歌的聲音，老張也走了出來，手扶著欄杆站在我旁邊.

我轉過頭看著老張：「你喜歡聽日本歌啊」
「我從小就被送到日本讀書，對日本有深厚的感情，你不喜歡聽，我可以換掉」

「不要換，雖然聽不懂，但很喜歡日本歌，這首歌很好聽」
「這首是さらば恋人」

我看著遠方，靜靜的聽著歌聲，過了一會，老張用手指偷偷的碰了一下我的手，我把他的手抓起來貼在自己臉上，老張微笑著移到我背後環抱著我，頭靠在我的肩膀上，輕輕的哼唱著日本歌 さらば恋人，我的手環抱住老張的雙手，兩人隨著日本歌的旋律輕輕的左右搖擺.

老張邊親吻著我的脖子邊說：「那天在溫泉區遇到你之後，我每天都在想你」
「比我好的很多吧」

「我特別欣賞你跟你朋友互動的樣子，很真、很直率」
「你對你員工會不會太兇了」

老張嘆了一口氣：「不這樣的話，會管不動，每個員工代表一個家庭要養」

老張把我抱得緊緊的：「你明天跟公司請假，陪我一天好不好」
「我休假到星期一」

老張把我抱得更緊：「那太好了」

我們就這樣在陽台抱著，聽著ㄧ首ㄧ首的日本歌曲，聽了好一陣子

老張：「怎麼了?」
「有點累，想去睡覺」

「你要不要先洗個澡，這樣比較好睡」
我點點頭嗯了一聲說：「好」

老張牽著我的手，帶我到主臥室的浴室，主臥室很大，浴室也很大，但我實在累的沒空欣賞. 洗完後，我包著浴巾，手抱著衣褲問說：「我要睡哪裡?」
老張邊脫長褲邊說：「跟我一起睡啊，我還沒有跟男人一起睡過」
我哼笑了一聲：「你睡左邊還右邊」
老張脫下深藍色的四角內褲，朝浴室走去：「正中間」

我把衣褲放在床邊的椅子上，鑽進被窩，聽著老張的洗澡聲慢慢的睡.
不一會，水聲停住了，老張爬上床，我閉著眼睛淡淡的說晚安，老張抱著我也說晚安，但他卻一直不停的親我的脖子，臉頰，手也在我肚子上來回撫摸，又摸著我的陰莖，陰囊，手在我大腿內側不停的穿梭，隨著他的喘息越來越急促，手指也開始在我的肛門附近試探著.

老張硬挺的陰莖在我大腿附近磨磳，我忍不住抱著他接吻起來，老張似乎很喜歡我吸允他的舌頭，喘息越來越急促，ㄧ直發出呻吟聲，最後索性壓在我身上抱著親，我把他抱得緊緊的.

親了許久有點累了，老張跨坐在我身上說：「沒想到跟男人接吻這麼舒服」
「你沒有跟男人親過做過愛嗎」

老張雙手抓著我的胸部說：「可以說沒有」
說他最近這幾年離婚之後，才因為井川先生的關係，接觸到同志圈，井川先生在日本有幫他介紹過幾個，但他都不喜歡，在台灣陪井川先生去同志酒吧，有遇到一個很愛他的，追得很勤，但在一起沒有感覺，做愛也僅止於打打手槍，短暫的交往不到一個月，就跟對方說不想再繼續.

說完，老張就把身子往前移，把陰莖伸入我的口內，手扶著床頭的牆，屁股前後搖擺讓陰莖不斷進出我的嘴. 我把老張推開，示意他躺下，握著老張硬硬的陰莖，吸允著他的乳頭，老張呻吟了幾聲，身體還不自主的抖動了幾下，我用嘴含住老張的陰莖，他呻吟的很大聲.

我開玩笑的說：「你很會叫床喔」
老張閉著眼皺著眉說：「不要停」

看來他已經被我弄到高潮，我繼續認真的幫他吸，手撫弄著他的陰囊，老張身子不停的扭動，陰囊部位有點開始收縮，我想他快射了，正想把陰莖拔出口中時，老張把我頭壓住，射在我嘴裏. 老張把手鬆開，急促的喘著氣，我含著滿口老張的精液，慢慢吐出他軟掉的陰莖，本想去廁所把精液吐掉，老張的手緊握住我的手臂，示意我壓在他身上，我把精液吐在他的肚臍上，身體移上前，老張閉著眼，嘴張開著，我想他是想接吻. 於是我們又抱著親吻了好一會.

累了，我躺到旁邊，老張轉過身抱著我，兩人就這樣慢慢的睡著了.

老張可能真的很少跟人一起睡，我半夜被他翻身打醒好幾次，不過這也不能怪他，兩個胖子睡一張床，就算是 King Size 也還是有點擠. 這個房子的採光很好，看房間內亮亮的，我也醒來，老張還在呼呼睡. 小心翼翼的下床，正準備要穿起衣褲，老張咕嚨的說：「不要穿沒關係，我在家都光著屁股」

我想了一下，還是把褲子穿上，打著赤膊走到主臥室外的陽台抽菸. 到陽台才發現，陽台繞了整層樓一圈. 種滿了花花草草，還有蜿蜒的步道，兩兩一組的桌椅，散佈在陽台各角落.

走了一圈回來，看到老張坐在躺椅上閉著眼，我在他旁邊坐下：「怎麼不繼續睡?」
老張閉著眼說：「等吃完早餐再睡回籠覺」
見我沒搭話，老張還是閉著眼說：「你有計畫去哪裡玩嗎」
「沒有」

老張睜開眼睛看我一下
「不過我可能要回去換衣服」

老張坐了起來：「我有全新的衣服可以給你穿，你穿XXL吧」
「台灣尺碼是，美國的是XL」
「我們穿一樣的尺碼，等一下要出門再去挑」

一位女士從起居室那裏的落地窗探出頭說：「董事長，早餐準備好了」
老張說：「喔，今天中餐不用煮，還有，我今天可能會在家，沒有叫妳，妳不要過來」
女士回答是，關上門後離開.

「有別人在，你剛剛還叫我光屁股」
老張哈哈大笑：「我忘記她還沒走，浴室抽屜裏有新的牙刷和牙膏，你清洗完就來吃早餐吧」

盥洗完來到餐廳，老張已經坐在餐桌看報紙，桌上有稀飯小菜，也有咖啡吐司，和炒蛋，幾樣漬菜，納豆，再加上味噌湯.
老張比著桌上的食物：「看你要吃中式的，日式的，還是西式的」
我納悶著：「你每天都叫佣人煮這麼多種不同的早餐喔，只吃一種，另外兩種沒吃不是很浪費」

「不知道你要吃甚麼，我叫佣人都弄，不會浪費啊，我會全吃光」 說完就哈哈大笑
「我吃得不多，我選西式的好了」

老張真的把桌上的中式日式給吃完，吃完後，我們端著咖啡到客廳看電視聊天.
老張喝了一口咖啡：「昨天晚上真的是太舒服了，從來都沒有這麼爽過，我到現在都還意猶未盡」
「你是誇獎我技術好嗎」

老張放下咖啡，摟住我說：「好的不得了」
「像你這種條件，一定很多人追，也不差我一個」

老張坐正身子，有點嚴肅的說：「我工作很忙，能出去的時間不多，就算真的有人追，也要看我要不要啊」
老張若有所思的：「就以你來講好了，你條件也很好啊，應該也很多人追啊，你會來者不拒嗎」

我把腳翹起來：「我是蠻挑的」
老張把臉埋進我的肚子說：「兩個很挑的在一起，不是很完美嗎」

我看著電視，老張喬了一下身子，竟然在我懷裏睡起來了，我低頭看著他，肉肉的臉，胖嘟嘟的身材，非常可愛.
睡了好一陣子，我腳痠想動一下，但又不忍心把他吵醒，很想拿相機把這畫面拍下來.

摸著他的頭，又捏捏他的鼻子，他皺了皺眉頭，動了一下想把我的手甩開，之後還打起呼來. 看來他真的是睡熟了，我摸他的頭髮，輕撫他的肩膀，捏捏他的奶頭，又輕輕撫摸他的肚子，他都沒醒.

我的腳實在太酸了，小心的抱住他的頭，把我的腳移動了一下，這時他轉過身面向電視，我就維持這個姿勢不知道過了多久. 心裡胡思亂想一通. 我覺得我還蠻喜歡他的.

老張伸了個大懶腰問說：「幾點了」
「十一點半」

老張坐起身來：「難怪我肚子餓了」
「你早餐吃那麼多，這麼快又餓」

老張站到我面前，俏皮的用手抖動他的肚子：「不然這哪來的？走，我帶你去挑件衣服，然後去吃飯」
接著就帶著我走到一個房間，途中經過對講機，順手拿起來：「幫我叫車」
掛上後還回頭對我苦笑一下：「我好像真的很兇」

走到應該是更衣間的房間，老張拉開一個抽屜，裏面都是塑膠套和標籤都還在的新衣服
老張說：「這都是短袖的，長袖的在那邊」
「你沒事買這麼多新衣服在家幹嘛，又不拿來穿」

「大部份都是商家自己送來的」
「不用錢嗎」

「當然要啊! 他們自己會去請款」
「我拿件短袖的好了，你最不喜歡哪一件」

「無所謂啦，隨便拿」
「那我就不客氣了」

我挑了一件單色的，穿好後，手上拿著拆下來的塑膠套，標籤，和夾在衣服內的紙問說：「這要丟哪裡」
老張接過去，用力的往地上一扔，還笑嘻嘻的看著我

我嚇一跳，彎下腰去撿：「你怎麼這樣啦」
老張走出房間，邊走邊笑著說：「有得撿他們才有錢賺啊」

老張換好衣服後，隨他一同坐電梯下樓，他好像很習慣性的，只要有員工或是外人在，就會板起嚴肅的臉.
走出電梯，保全一看到是老張，急忙的用無線電通知，一輛計程車緩緩的停妥在門口，想必是早已待命等在一旁了.

車在一間餐廳門口停下，不知道車資多少，只聽到老張說不用找，司機先生連番道謝.
一進入餐廳，裏面很多人在等，餐廳經理急忙走出來，把我們帶到最裡面的一間包廂，我納悶的問：「不用排隊嗎?」
經理跟老張打招呼，也很客氣的問我怎麼稱呼，自我介紹後，還幫我扶椅子讓我坐好，感覺我好像是電影中去高檔餐廳吃飯的女主角.

等經理幫我們點好菜，走出包廂後，老張才恢復笑容，但一有服務生進來，他又板起嚴肅的臉.
等服務生一走，我逗著他說：「看你嚴肅的樣子，很難跟昨晚淫蕩的樣子聯想在一起」
老張靦腆的笑了一下，歪著頭撒嬌的說：「等一下回家可不可以再讓我淫蕩一下」
我笑了笑，沒有回話.
老張摸摸他的跨下說：「你看，又硬了」
「趕快吃啦」

我邊喝湯邊說：「我剛剛看到外面有摩天輪耶，等一下可以去坐嗎」
老張差點把飯菜噴出來，漲紅著臉拼命咳嗽，邊咳還邊笑，稍停一會後說：「你是說美麗華的摩天輪嗎」
「喔，那個地方叫美麗華? 我不知道」

「好啊，要去就去啊」 說完又大笑起來.
我瞄了他一眼：「有這麼好笑嗎」
「哈哈哈哈，你好可愛喔」

吃完飯後，就跟著老張過馬路去坐摩天輪，一路上老張一直都面帶笑容，像是想笑出聲卻又強忍住似的.
進入摩天輪的包廂後，摩天輪慢慢往上升，老張握著我的手，大拇指還在我手背上來回撫弄.

老張笑瞇瞇的摸摸我的臉說：「你的經濟狀況應該很不錯」
「你又看得出來了」

「你身上穿的那件衣服是名牌，我認得」
我低頭看了一下衣服：「這件是你給我的啊」
老張哈哈大笑說：「對喔，我忘記了」

「你不住在台灣對不對」
我微笑一下：「你怎麼知道」

「看得出來啊，在國外住的人，都會有一種不一樣的氣質」
「快廿年了」

「這麼久，你在國外有沒有男朋友」
「有啊，在一起六年了」

老張收起微笑，放開我的手，把臉撇開：「我就想嘛，像你這種條件，一定有人了」
「我的條件沒你好喔」

老張沒說話，雙手抱在肚子上，頭看著另外一邊. 我不知道該說些甚麼，看著窗外，摩天輪還在緩緩的上升，我的心情卻急速的下降. 沒想到會變得這麼尷尬，困在摩天輪裡，又跑不掉.

我想找個話題：「你看，台北101耶」
老張沒回應，我轉過身看看他，才知道他早已臉上兩行淚.

手伸過去摟著他說：「怎麼哭了」
老張搖搖頭

我把他摟的更緊：「怎麼了」 順手把他臉上的淚水擦掉
老張很小聲的說：「我愛上你了」 接著就抱著頭痛哭了起來

我摸著他的背，又說一聲：「對不起」
老張狂哭著說：「不是你的錯」

我慌張的問：「我們不是才剛認識嗎」
「在溫泉看到你，我就很喜歡你，在酒吧時，我發現我對你很有感覺，所以才約你回家過夜，和你相處到現在，我好喜歡你在我身邊的感覺」

他哭了好一陣子，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
「沒想到會變成這樣，我真的很對不起」，把他的眼淚給擦了.

摩天輪似乎開始下降，老張情緒稍微平緩：「你愛不愛我」
我看著他，點點頭說：「我很喜歡你」

老張起身站到我面前，雙手在空中揮舞，激動的對我大吼：「那為什麼我們不能在一起，你可以搬來跟我住，我養的起你」
「我...」

「居留或護照的問題，公司的律師會幫你解決」
我被逼急了，也哭了起來：「我... 我不知道」

「你跟著我，一輩子不愁吃穿，我會好好的愛你照顧你，你要甚麼東西，我都買得起」
我搖著頭哭著：「我真的沒有辦法丟下他，如果我真的拋棄他，他可能會崩潰自殺」

老張哭著說：「那你就不怕我自殺嗎」
我哭著抓著老張的手：「你不要這樣子好不好」

這時，老張的手機響了，他甩開我的手，擦擦眼淚，深呼吸，長吐了一口氣，恢復往日嚴肅的模樣，轉過身背對著我，接起電話：「もしもし」

一大串的日本話，我也聽不懂，看著摩天輪快到地面，趕緊擦乾眼淚，把心情調整好.
老張掛掉電話，吸了一下鼻涕：「我必須要去公司一趟」
「好，那我回家好了」
「我也要回去換西裝」

走出摩天輪，站在廣場上，我跟老張說：「我到對面自己叫車回去」
老張皺著眉頭抿著嘴：「不要讓我在路邊哭好嗎?」

「你要我回你家嗎」
老張有點哽咽：「不要講什麼你家我家，聽了好難過」

「你跟我回家，我換好西裝就去公司，你在家裡等我」
我點點頭說：「好」

我們朝馬路邊走去，我問老張：「你有沒有發現，大哭一場比做愛還累」
老張苦笑了一下：「對，沒錯」老張換好西裝，撥了通手機：「你到了沒? 我現在下去」
我跟著他走到門邊，老張緊緊的抱住我，在我嘴上親了一下：「你要等我回來喔」
我點點頭：「好」

要進電梯之前，又回頭摟住我，親我一下. 電梯門關上之後，我走到陽台，躺在躺椅上，想著在摩天輪內發生的事，心頭思緒一團亂.

在躺椅上睡了一陣子，走進客廳，聽到我的手機在響，接起來才知道是老張打來的
「你怎麼一直不接電話? 我打五六通了，把我急死了」
「對不起，手機放在客廳」

「我整個下午都在想你，我想我陷下去了，我真的愛上你了」
「我也是一直在想你」

老張哽咽著：「真的嗎? 你真的有在想我」
「真的，你不要哭啊，你在哪裡，小心被人看到」

「我在辦公室，只有我一個人，等一下還要回去繼續開會，晚上要跟客戶吃飯，我有叫佣人煮晚餐給你」
「要跟井川先生吃飯嗎」

「不是，是別人，一個大胖子，不能讓你看到他，怕你會跟他跑了」
「是喔，幫幫忙好不好，你不是也喜歡胖的嗎」

老張小聲的笑了一下：「要我愛上一個人很難，可是我卻這麼輕易的愛上你，唉...」
「如果我們早幾年認識，不知道會怎樣」

老張哈哈笑：「我那時候還沒離婚，還是異性戀耶，不講了，秘書來催開會了，你乖乖在家等我喔」
「好啦，快去啦」

「親一個，掰掰」
「親兩個，趕快去啦」

掛上手機，坐在客廳看電視，頻道胡亂的轉，心裡卻想著一連串亂七八糟的事，
佣人走過來問：「請問老爺晚上要吃中餐，西餐，還是日本料理」
我看了她一眼：「隨便煮碗湯麵就好，謝謝」
佣人又問：「中式湯麵還是日本拉麵」
我笑了一下：「這麼複雜喔，那拉麵好了」
佣人再問：「老爺都幾點用膳」
我皺了眉頭，苦笑一下：「不是餓了就煮，煮完就吃嗎」
「董事長對吃要求很嚴格，飯菜不能涼掉，所以要問清楚」
「那你現在煮，煮好我就吃」

佣人說了聲是之後，轉頭就離開，我偷偷跟上前，看她往哪走，她走進餐廳角落一個很不起眼的門內. 我順便逛了一下老張的家，總共有五個房間，很明顯的只有主臥室有在用，其中一間就是老張讓我選衣服的更衣間，另外還有起居室，酒吧區還有一台撞球桌，另有一個酒櫃，裏面放著奇奇怪怪未開封的酒，房子的最角落還弄了一個僅供兩人坐的小客廳，可以看到台北101站在遠方.

我走回客廳，佣人剛好把煮好的拉麵放在餐桌上，吃到一半，我的手機響了
是老張打來的：「你吃飯了沒?」
「正在吃」

「我開完會了，等一下要去跟客戶吃飯」
「你心情有沒有好一點」

「唉.. 沒有，你又不要我」
「...」

「不講了，要出發了，掰」
「掰」

吃完飯後，我躺在起居室的大沙發，胡思亂想，看著窗外的夜幕漸漸低垂，屋內的燈光一一自動打開，摩天輪內發生的事，還是震撼著內心，我閉上眼休息一下.

「原來你在這裡」
我睜開惺忪的睡眼，老張頭髮凌亂，襯衫鈕扣全開，領帶早已扯開但還掛在脖子上，挺著大肚子兩眼朦朧的看著我，很明顯的他喝得很醉.

沒等我起身，老張就爬到我身上對著我猛親，之後跨坐在我身上，把自己的襯衫脫了，也把我的衣服用力的拉掉，拉扯中還聽到衣服撕裂的聲音. 之後開始解開我的皮帶，想脫掉我的褲子，他為了讓出空間讓我脫褲子，還摔到沙發下，發出很大的聲響.

老張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，把他的西裝褲脫掉，抓著我的頭硬往他勃起的陰莖壓過去，用力的壓著我的頭不放，陰莖頂到我的喉嚨，鼻子埋在他佈滿陰毛又肥厚的小肚子，讓我幾乎無法喘氣，老張呻吟著，屁股還不斷扭動，想把他推開，但他卻把我推倒在沙發上，舉起我的腿，硬生生的把陰莖插入，我痛的叫了出來，他也不理我，就自顧自的前後抽送，我感覺肛門像是要流血了，熱熱的，老張邊插邊吐很多次口水

我想把他堆開，叫了一聲：「不要」
他不但沒理我，還壓住我不讓我動：「啊... 不要」 他像是被激勵似的，插得更用力，一直說日文，發出有點像吼叫的聲音

我們兩個雖然體格差不多，但他力氣卻比我大很多，被他壓住完全無法動彈，老張閉著眼用力的抽插，速度稍微變慢，仰著頭啊了一聲，精液射在我體內，又抽搐一兩次後，老張急促得喘著氣，額頭上的汗水拼命流，還滴到我身上，雙手撐在我身體兩側，兩眼無神的看著我，沒有激情過後的喜悅，我看到的是憂鬱深邃而空洞的眼神.

老張看著我，像是突然清醒般的張大眼睛，哀傷的說：「對不起」 之後就抱著我哭了起來. 我也緊緊的抱住他.
老張抱著我一直哭一直親：「對不起，我愛你，對不起，我愛你」

我抱住他的頭，親他一下：「我不知道事情會發展成這樣，我很抱歉」
老張擦擦臉上的淚水汗水說：「不怪你，是我自己要愛上你的」

拿起桌上的紙巾，幫我把肛門流出來的精液擦一擦，心疼的說：「我有沒有把你弄痛」
我搖搖頭說：「沒有」

之後又抱著我哭了起來，老張說他陪客戶吃完飯後，井川先生找他去喝酒，有問到我的情況，他把所有的事都跟井川先生說，井川先生一直開導他，說他目前對我的激情，很有可能是一時的，如果我拋棄現任男友，放棄工作，及所有的一切搬來跟他住，萬一過一陣子他對我的熱戀消散了，我會處於很危險的狀態，等於是一夜之間一無所有. 但換句話說，我不會拋棄現任男友跟他在一起，這表示我也不會拋棄他去跟條件更好的人在一起，說我是個很好的人.

老張說他真的放不下，井川先生建議他，與其強求的成為戀人，不如保持親密朋友關係，反而會更快樂，更長久，現在得不到也許會很痛苦，但時間會沖淡一切，不如放慢腳步，冷靜一下，也許日後很慶幸當時沒有在一起. 井川先生建議，即然對方有愛人，對方也擺明不會拋棄男友，就互相給對方一個好印象，也許日後會遇到真的屬於他的人，強求而來的都不會長久.

老張覺得井川先生說得很有道理，但一想到我會離開他，情緒又盪到谷底，所以才會發生剛剛的強暴戲碼，希望沒有傷到我.

我用手撫摸著老張的臉頰：「如果你願意的話，我們還是可以保持聯絡，還是可以見面」
老張親著我的手，苦笑著說：「也只能這樣了」

「我想去陽台抽根菸」
老張起身說：「我也要抽，你先去」

我走到陽台點了根菸，老張從客廳的落地窗走出來，客廳傳來日本歌
老張說：「你喜歡這首歌 さらば恋人」
我點點頭

「你知道這首歌在唱甚麼嗎」
我搖搖頭表示不知道：「他跟他的愛人分手」，老張吐了口菸：「唉... 好像在講我們兩個」
「沒想到我給你造成這麼大的困擾，我真的很抱歉」

老張轉過身背靠著欄杆，雙手環抱在胸前：「我不認為我對你的愛是一時的激情，你可以慎重的考慮一下嗎」
我趴在欄杆上：「唉... 我承認我愛你比愛他多，跟他在一起六年，除了愛情，也建立了親情，我真的不能就這樣把他丟下」

老張驚訝的看我一下：「你跟他在一起六年，跟我才兩天，為甚麼你會愛我比愛他深」
「畢竟他是外國人，相處溝通還是會有一點距離感，跟你沒有，當時跟他在一起，跟我們現在很像，也是見一次面後，第一次約會就互相愛上了，一晃眼六年過去了，他跟你一樣，有事在外，三不五時會打電話問我在做甚麼，會關心我，我知道他很深深的愛著我」

「你走了以後，我這通電話要打給誰」 手捂著臉開始啜泣.
我把頭靠在欄杆上，心情盪到了極點：「我不知道」

老張突然轉過身，懊惱的拼命槌著欄杆：「我放不下，放不下... 我真的放不下」

我們兩個就這樣邊哭邊講了好久，但都沒有結果，剩下的兩天假，我都留在老張他家，他甚麼電話也不接，跟我度過可能以後不會再有的兩人時光.

星期一，老張早先一步到公司去，請司機送我到機場，他自己沒去，說他經不起看我離開，跟我說再見的那種折磨，司機拿了一個信封給我，還說董事長交代，要上飛機之後才能打開.

在飛機上坐定後，打開信封，裏面是一張磁卡，是老張他家大門的磁卡，磁卡上面還寫著：「不要忘記回家」，我的內心一陣刺痛，顧不得空中小姐頻頻上前關懷，和附近乘客的眼光，忍不住放聲大哭.

緊握著磁卡，看著機窗外，我不知道我該怎麼辦... さらば恋人.

作者：老古